京城的月光是泼了层冷银漆,挂在太和殿飞檐上晃得人眼晕。
周知敬捏着莫名摆在客栈自己房内的密信指尖发白,信笺熏着松烟墨香,狂草字迹张牙舞爪:
「闻君踏雨惊鸿姿,特邀后日戌时三刻,紫禁之巅煮酒论剑。——江湖故人」
"这字像大长老中风后写的。"李笑薇对着烛火戳信纸,"墨倒是上好的徽州松烟,纸是澄心堂的——这纨绔还挺讲究。"
周知敬盯着窗外巡夜的更夫,夜晚之后就是宵禁,京城一向守卫森严。
忽见一片叶子打着旋儿掠过琉璃瓦。他想起陈砚书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,还有自己出发前他竟给自己补了鞍具,那截总也摆不正的鞍革边角,和这信上歪扭的"巅"字如出一辙。
······
两日后亥时,紫禁城角楼蹲着只打盹的御猫,被玄色衣摆扫了尾巴,炸毛蹿进阴影。周知敬立在太和殿飞檐上,看着眼前荒诞景象,突然觉得碧山教刑堂的烙铁都透着实在——
鎏金瓦上支着青玉案,四周悬满羊角宫灯,照得殿顶亮如白昼无数金甲侍卫持戟而立,楼阁廊台里探出华服贵人们的脑袋,活像一窝等着看猴戏的锦鸡。
一青年男子一身玄色劲装立在屋顶青玉案旁,手中长剑寒光凛凛,倒真有几分江湖气。
"周教主!"男子抱拳行了个蹩脚的江湖礼,"我这套''惊鸿十九剑''师从崆峒掌门,请赐教!"
周知敬瞥见他虎口磨出的茧子,突然飞出折了截柳枝:"请。"
"你羞辱我?!"男子涨红了脸。
"夫君疼你呢。"李笑薇的声音混着夜风飘来,"上回他用树枝抽得二长老三天没敢坐椅子。"
剑锋破空时,周知敬嗅到松烟墨的味道。
男子虽招式花哨,腕力却稳得惊人,显是下过苦功。柳枝缠上剑穗的刹那,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家书的手——青筋暴起,骨节发白,和眼前这双握剑的手一样执拗。
百招过后,男子拄剑喘息,眼睛却亮得骇人:"痛快!比宫里那些木头桩子强多了!周教主果然好身手,之前居然名声不显。"
亭台楼阁间突然响起了掌声。
便听到一个尖利高亢的声音:"圣上说好功夫,当赏黄金千两。"声音传得如此之远显然也是内功高手。
李笑薇不知何时挨到周知敬身侧,指尖勾着他剑穗打转:"三殿下,我们教主缺的不是黄金。"
"想要什么?江湖封号?还是开宗立派的匾额?"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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