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渍。
暂时摆脱了程势，但她不能回家，也不能去管事给她安排的住处。
她想到一个去处——崔姑姑那里。
院子里没有人，房间里更没有。她爬进床底，将脚踏摆好，粉饰成无人来过的样子。
寒风吹了一整夜，她怎么都没暖和过来，床底的温度好像比外面还要冷，她抖了一夜，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。
天微微擦亮的时候，她从床下爬出来，悄悄打开一条门缝——雪又积了一层，地上平整干净，仿佛被大雪封存的世外之处。
借着微弱的天光，她将整个房间细细搜索一遍——屋子里很干净，只能看出确实有人住过。
她悄声出去，不敢打碎平静的表面。然而没到外院，就见一人快步去往正院。
她犹豫片刻，小心跟过去。
碎落的茶壶和托盘被风雪埋了一层，在檐廊下不正常的起伏着。
她躲在柱子后面，刚好听到室内的对话。
“昨夜突厥进犯，抢了好几个村子，眼下这些人已经跑了，但村子几乎都……”
门从里面打开，程势穿戴整齐快步出来，给他报信的那个管事也在身后紧紧跟着，两人不时交谈着什么，面色凝重。
二道门外，另一名管事已经备好马匹等在那里，少年利落的翻身上马，扬鞭夹了下马腹，马匹跃起前肢嘶鸣一声，往山道而去。
寒风吹起少年的披风，露出里面闪着冰冷色泽的金属铠甲。
司元元飞快朝山下跑去，这原本短短的一段路不知为何变得这么长，她跑了好久，跑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，马蹄的印记很深，但在一片雪白的世界中越来越模糊，最后消失不见。
她跌倒了不知道多少次，终于在快要爬不起来时，看到了熟悉的石碑，上面被霜雪覆盖一层，但能依稀看出‘司家村’三个字。
村子里静悄悄的，连鸡鸣狗吠都听不到。
没有袅袅青烟，什么都没有。
司元元茫然的在地上跪坐片刻，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积雪不正常的凸起一个人形。
一夜的大雪给这个残酷的世界蒙上一层虚假的美好，只要不刻意拨开，她的生活可以勉强如旧。
（本章节完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