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是秽气浓重,鬼雾越是深黑。
很不对劲。
她弯腰在坟头旁的青苔上抹了一把,根部浓密墨黑,透出血红。
“严婆子,死了多久?”
“约莫……就半个月吧。”
“看着,可不像。”
泠然慵懒地指了指那坟,语气有些不咸不淡。
“三尺之下,肉都烂没了。”
孟梦面色更沉,从怀里掏出一方织金帕子,捂住口鼻。干这行的,首要就是记性好,他更是过目不忘。
话说,那严婆子在凉平城贵人圈子里,还是有些名气的。大景朝的规矩,奴仆签契,需要中间人讲明家身,并且去衙门作保。她当了二十多年人牙子,经手的买卖不可计数,和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,都多有往来。
“没错,就是半月前的事。“
“传消息回来的人说,严婆子那日忽然发了疯病,一口咬断了家中小厮的脖颈。她平日里,身形弱不禁风,但疯癫起来,好几个壮实汉子都拦不住。送去衙门的路上,严婆子满嘴鲜血,手舞足蹈,一直念念叨叨全都要死的。”
泠然安静听完,站起身抖落裙摆上的露气,语调平稳。
“她是死在牢里的,没过堂?”
“怎么过?人都是疯的。”
“全都要死,什么意思?”
“尚且不知。”
疯病么?不像。
这是中邪。
常言,山有山道,水有水道。人有千万种死法,中邪而死不搞清楚其中缘由,便不能灭秽除邪。
想到此,她捻下手指上沾的泥,抬头是黑云闭月,眼前是看不透的蒙蒙雾气。
将白灯笼往树杈上一挂,嘴角忽然扬起抹诡笑,不知道对谁说了句。
“直接问吧。”
言毕,抬起纤细手腕,轻轻晃动篆刻符文的黄铜铃铛。清凌凌的铃声,有如实质一般荡开,方才浓稠的黑雾就被震散大半,腥味退去竟有些清风拂面的意味。
一个黑色人影,从枯树顶上跃下。几个起落间,站到了泠然身后。
冷肃的面孔生得眉眼俊朗,但一丝血色也无,只瞳仁中泛着琥珀一般的淡金。他抬眼望向泠然的背影,转瞬又默默垂下。
孟梦眼中喜色顿生,嘴角都翘了起来。
“呦,苏合。”梦华公子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:“ 不是说,你半日后才到,脚程这么快,可是想见我?”
来人如同没有听见一样,眼风都没飘过去,只对着泠然恭敬开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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